10月25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自然资源部、生态环境部和交通运输部联合公布了《关于以制造业为重点促进外资扩增量稳存量提质量的若干政策措施》(下称措施)。这是一个在准入、服务、土地、往来、物流、金融、进出口等多维度全面促进外商投资的文件。

　　其中，该政策文件在金融方面提出：支持符合条件的外商投资企业通过在主板、科创板、创业板、北京证券交易所上市，在新三板基础层和创新层挂牌，以及发行公司信用类债券进行融资。支持各类金融机构在依法合规、风险可控前提下创新产品和服务，按照市场化原则为符合条件的外商投资企业提供优质金融服务和融资支持。鼓励各地依法与各政策性银行、大型银行、股份制银行等金融机构共享制造业外商投资企业和项目信息，定期举办“银企对接”活动。由于金融领域在经济生活中的热点地位，这一块意见也专门被诸多财经媒体作为大标题推送。

　　该政策文件的背景是：我国正深入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快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此前，外资的持续增长，为经济健康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故进一步扩大外资流入，稳定外商投资规模，提高利用外资质量，更好发挥利用外资在促进我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更深融入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积极作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此，《措施》的内容十分全面，几乎可以说“应促尽促，可促尽促”。相应的，具体措施落地的次序、饱满度也自然会存在一定的时间上或空间上的差异。

　　此外，基于近年改革开放的趋势节律，一方面，外商投资企业依法依规平等享受国家产业发展和区域发展等支持政策，在要素获取等方面享受平等待遇；另一方面，显然外商投资企业能享受到的待遇也应当基本同步提供给内国内资企业。故而，在政策创新时，亦可能需要内外协同。

　　就直接金融市场的政策而言，近年来，通过科创板、创业板的发行注册制改革，北京证交所的全新启动，以及统一互联的债券市场的强化，更开放的多层次资本市场已蔚然成形。一个稳健的资本市场显然需要能涵养尽量全面的企业生态。由于外商投资企业本身是在中国注册的法人，目前在申请境内上市时应该说不存在明显的制度歧视。有些外资企业虽然未选择上市，更多是由于其境外母公司本身资金实力雄厚。

　　支持境内注册的外商投资企业利用境内资本市场进行融资，包括探索通过发改委的审批通道发行企业债，意味着支持做大做强在华企业，实现资本的双向流动，既吸收外资企业资金，又以资金培育外资企业，这是一个更能支撑国民经济和国际地位的资本市场的应有格局。

　　就间接金融市场的政策而言，随着近年传统贷款增速的放缓，以及“资产管理新规”对金融理财产品舒适区的打破，银行业金融机构也需要寻求新的业务增长点。外商投资企业在上世纪曾经是先进技术和管理模式、以及雄厚资金的代名词，现在虽然光环不复往昔，但整体上仍然具有优质性。作为一种特殊企业类型，外商投资企业虽然未必比得上科技企业、专精特新，但比起主要“求照顾”的三农企业和小微企业自然更胜一筹。除了银企对接、信息共享等柔性措施外，在不违反市场公平竞争的前提下，六部门如何通过和金融监管“一行两会”进行协调，让金融机构在创新金融服务和融资支持方面获得更多具体政策激励，值得观察。

　　总之，我们可以肯定，中国开放的大门只会越来越大，改革开放将坚定不移地全面深化。利用和促进外资为我国经济服务，显然是其中的基本领域之一。流通属性的金融的基本功能，这本身就是一种开放的属性，对外资的逐步开放也与中国金融市场的成熟同调。金融领域的促进政策值得期待。

　　(作者系中央财经大学教授)

（文章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